【文╱陳韻涵】
新聞故事：義大利與德國的材料科學家共同研究發現，達文西等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古典大師」可能將蛋黃或油脂混入顏料中，藉此解決油畫受潮及畫布乾燥期間出現皺摺的問題，研究結果上月28日發表於《自然-通訊》期刊。
研究第一作者、德國卡爾斯魯厄理工學院機械工程研究所學者奧菲莉‧蘭奎特表示，研究團隊在數幅經典油畫中找到蛋白質殘留的證據，這原本被視為「汙染」的殘留物經分析發現，可能是畫家刻意用來調和顏料的化合物，這種「蛋彩畫」技巧在16到18世紀盛行於歐洲，用以增加畫作顏料的穩定性。
蘭奎特說：「先前少有文獻與科學研究如此深入調查畫作的顏料成分，而我們的研究證實，只要在顏料中加入少量蛋黃就能大幅改變油畫的特性，顯見蛋白質讓藝術家受益良多。」
將食材融入顏料的手法並不新奇，早在古埃及就有類似的作畫方式。古埃及人會混合蛋黃、粉狀顏料和水，創造更強烈的顏色對比或讓顏料比較慢乾，但相關準備工作可能需時數日。不過，用亞麻籽油或紅花油取代水來調和油畫顏料也有缺點，如容易變色及照光後易損毀。
製作蛋彩畫顏料需要藝術技巧和實驗精神，文藝復興的藝術家可能混合蛋黃，以及有別於古埃及畫匠的顏料。義大利與德國研究員分別運用蛋黃、蒸餾水、亞麻籽油，混合兩種史上最受畫家喜愛的「鉛白」與「群青」兩種色料，嘗試復刻文藝復興大師當年作畫的原料。
蘭奎特說：「加入蛋黃可大幅改變顏料的特性，好比套了復古色調的濾鏡，且因蛋黃含有抗氧化劑，顏料需要更長時間才會因氧化而改變顏色。」
蘭奎特接著解釋，顏料與油脂、蛋白質的化學作用會改變顏料的特性與黏性，「例如鉛白顏料對濕度很敏感，若有蛋白塗層就能更防潮且更好上色」。
此外，顏料中只需要加一點點蛋黃，就能增加圖層的厚度，這是一種厚塗但保留筆觸的繪畫手法，通常需要耗費大量顏料層層堆疊才能顯現此效果，但當年製造群青色料的青金岩比黃金還貴，加蛋黃的方式成為畫家節省顏料的妙招。
科學團隊的研究畫作之一、達文西早期的作品〈聖母的康乃馨〉即採用蛋彩畫的手法。蘭奎特表示，顏料從表面開始乾燥是畫布變皺的主因，其中原因則可能是顏料用量不足，但若在顏料中加入蛋黃，就能避免畫布出現皺摺。
【2023-04-10/聯合報/R09版/好讀周報國際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