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伯望遠鏡 傳回首張全彩照片
韋伯太空望遠鏡的任務是探索宇宙大爆炸後最初始的遙遠星河。圖為藝術家筆下的升空假想圖。圖/歐新社

韋伯望遠鏡 傳回首張全彩照片

文/編譯田思怡

美國國家航空暨太空總署(NASA)12日發布韋伯太空望遠鏡傳回的第一張全彩色照片,拍攝到宇宙大爆炸後大約6億年的星光,距今超過130億年,幾乎回到宇宙的初始。美國總統拜登11日晚上在白宮搶先看了韋伯望遠鏡傳回的畫面,大讚「這些畫面提醒世人美國可以做大事」。不過,NASA斥資100億美元打造、去年耶誕節才發射升空的韋伯太空望遠鏡其實差點胎死腹中,不僅進度落後15年,預算追加了90億美元,還曾7度幾乎被迫放棄,直到2018年NASA請羅賓森(Gregory L. Robinson)擔任該計畫主任後才有了轉機,羅賓森的長官稱他是NASA有史以來最有效率的任務領導人,他如何讓韋伯望遠鏡起死回生?

拜登說,「這是宇宙史上有紀錄的最古老星光,讓我再說一次,來自130億年前。我們可以看到以前沒有人見過的可能性、我們可以去以前沒有人去過的地方」。

NASA 12日發布韋伯太空望遠鏡傳回的第一張全彩色照片。圖/美聯社

韋伯太空望遠鏡被視為哈伯太空望遠鏡的繼任者,主要有兩個目標,一個是拍攝135億多年前宇宙中第一批閃耀的恆星,另一個則是探測遙遠行星以觀察它們是否適合居住。

《華爾街日報》報導,韋伯太空望遠鏡無比強大,與它比起來,哈伯太空望遠鏡就像是普通的望遠鏡。韋伯望遠鏡目前的位置距地球160萬公里,比月球還遠,它的任務是從太陽系去探索宇宙大爆炸後最初始的遙遠星河,亦即探究宇宙的歷史,因此它不是望遠鏡,而是時光機,用比哈伯望遠鏡敏感100倍的紅外視覺去探測上百億年前的歷史,讓人類得以探討兩個問題:我們來自何處?宇宙間只有我們嗎?

韋伯望遠鏡可能改變人類對生命本身的看法,任務雖然偉大,但必須要先能用。韋伯望遠鏡的團隊有1萬人,其中一個人影響了它的成敗。

16年還沒升空 預算翻8倍

《紐約時報》報導,韋伯望遠鏡於2002年命名,最早的預算是10億美元到35億美元,最快在2010年發射升空。到了2010年,發射計畫延到2014年,估計成本提高到51億美元。接著NASA的檢討報告發現預算和發射時程都太不切實際,因此在2011年重啟計畫,把預算提高到不超過80億美元,並定於2018年10月發射。

一次一次要錢 國會很不爽

到了2018年,望遠鏡的組件和配備都已完成,還需要組裝和測試,發射日期勢必得延後,這時已花掉近80億美元,預算還得再提高。多年來一次又一次出錢的國會,對於NASA又來要錢很不高興。

這時NASA主管科學任務的副署長祖布肯(Thomas Zurbuchen)請羅賓森出馬收拾爛攤子。當時羅賓森負責評估NASA的100多項任務表現,他喜愛他的工作,起初拒絕接下韋伯望遠鏡計畫主任,祖布肯三顧茅廬才勉強答應。羅賓森說,祖布肯「壓著我接這個工作」。

祖布肯說,羅賓森有兩種能耐,「他監督過許多計畫,包括遭遇麻煩的計畫。他的人際關係能力很強,能獲得信任,他可以去一家餐廳,離開時已認識了餐廳裡一半的人。」

在羅賓森2018年3月接下新職務的一個月後,工程師測試韋伯望遠鏡能不能經得起發射時的劇烈震動,因此用力猛搖它,這下尷尬了,望遠鏡巨大遮陽板蓋的螺絲鬆脫。羅賓森說,「就是這件事讓我們倒退了10個月,發射日期延後到2021年3月,成本又增加了8億美元」。

搖動測試時螺絲脫落,原因是工程圖沒有註明需要多少扭力,交由包商諾斯洛普格魯曼公司來決定螺絲是否夠緊。

找出隱藏問題 效率高一倍

羅賓森說,「應該註明規格,才不會出錯」。他說,檢討委員會發布報告,提出32個建議,NASA一一照做。其中一項建議是找出「隱藏的問題」。工程師檢查工程圖和規格,並檢查採購單,確保訂單上的規格和項目正確無誤。

羅賓森說,大部分硬體符合原始設計,只有一小部分不符,但都不致造成重大挫敗,而且已解決了。

祖布肯說,羅賓森接任時,韋伯計畫的進度效率亦即計畫達成率只有55%,大部分歸咎於可以避免的人為疏失。他說,韋伯團隊裡全是絕頂聰明、技術一流的工程師,但他們不願意提出批評,羅賓森上任後,團隊有了更好的溝通,管理階級也願意分享壞消息,不出幾個月,效率就提高到95%。

祖布肯說,「我們需要一位能獲得團隊信任的人,並能找出團隊的問題在哪裡,他(羅賓森)扭轉局面的速度令人震驚。」

韋伯太空望遠鏡差點胎死腹中,該計畫主任羅賓森讓它起死回生。圖/NASA

這個人/靠美式足球進大學 NASA罕見非裔高

現年62歲的羅賓森1989年進入NASA工作,在NASA能做到最高管理階層的非裔人士很罕見,他是稀有人物。NASA現在有很多非裔工程師,但幾乎沒有像羅賓森這樣能出席記者會的高幹。

羅賓森出生於維吉尼亞州丹維爾,在家中11名子女中排行第九,父母是菸草佃農,他小學五年級以前上的是黑人小學,學區在1970年才取消種族隔離。他是家中唯一學科學和數學的孩子,靠著美式足球獎學金進了維吉尼亞聯合大學,後來轉到霍華德大學。他在維吉尼亞聯合大學取得數學學士學位,在霍華德大學取得電子工程學士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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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出自《好讀周報》67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