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韻涵
俄羅斯上月24日侵烏克蘭，歐美國家相繼對俄國的學術機構和企業祭出制裁、中止合作或撤資，國際留學生成為這場危機中的「夾心餅乾」。這並非留學生首次成為全球衝突的受害者，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留美日本學生也深受其害。
聯合國難民署表示，俄國入侵烏克蘭，掀起二戰以來，歐陸最大規模的難民潮。這波逃難潮不僅影響烏克蘭居民，也波及赴烏留學的數萬名留學生。烏克蘭政府最新的前年統計數據顯示，當地有逾7.6萬名外籍學生，其中25%來自非洲，以奈及利亞、摩洛哥和埃及為大宗；亞洲赴烏留學生則以印度為大宗，約1.4萬人。
蘇聯時代以來，烏克蘭便是外籍學生的熱門留學國家，當年有許多高等教育投資和政策，吸引來自新興非洲國家的學生赴烏求學。物換星移，烏克蘭的大學如今成為許多人前往歐洲就業市場的通道，烏克蘭的高等教育費用相對其他歐洲國家低廉且可負擔，甚至可以申請永久居留權。
協助西非國家學生赴烏就讀的代辦事務員艾蘇古努姆表示：「烏克蘭的學歷廣泛被認可且烏克蘭提供高水準的教育，許多學生，尤其是醫學系的學生，想去烏克蘭學習，因為當地的醫療資源水準比母國高。」
奈及利亞籍學生慕谷度說，他受到烏克蘭誘人的入學條件吸引，且烏克蘭的生活費較其他歐洲城市來得低。30歲的他在奈及利亞做焊工，今年初才錄取烏克蘭的一所大學，沒想到戰事爆發讓他連夜逃往波蘭，之後能否返烏完成學業還是未知數。
●美國篇╱人道團體連署 援助烏克蘭學生
美國教育委員會主席米契爾2月28日在給國務院及國土安全部的信中寫道：「部分學生和學者可能已快完成學業、研究或訓練，且在戰亂期間無法立刻返回母國。」他呼籲華府支持在美國生活的烏克蘭學生，以及那些試圖離開烏克蘭的人，說道「部分學生和學者可能因為政局驟變而面臨財務危機，希望美方在這些人於美國進行研究期間，提供他們住宿。」
超過175個宗教與人道團體已連署呼籲美國政府給予在美生活的約3萬名烏克蘭人「臨時保護身分」，並給予烏克蘭學生「特別紓困方案」。另據「國際教育協會」前年到去年的統計，目前約有1700名烏克蘭學生和4800名俄國學生在美國校園就讀。同期間內，在美求學的俄烏留學生，比起其他國家仍屬少數，美國大專院校約有91.4萬名留學生，其中31.7萬人來自中國，16.7萬人來自印度。
俄國2月24日揮軍進犯烏克蘭後，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翌日結束與俄國「科爾科沃科學技術學院」的合作關係，稱難以接受俄國政府對烏克蘭的軍事行為。麻省理工學院不諱言表示，部分學生的研究計畫受到影響，對此「深表遺憾」。
科羅拉多大學也宣布停止贊助俄國企業，藉此支持烏克蘭民眾。該校校長薩里曼說：「我們很其他許多人一樣，驚恐地看著俄國入侵，以及俄軍在該地區的無情暴力行動。我們透過各項方式展現對烏克蘭民眾的支持，相信取消贊助是正確的作法。」
●歷史篇╱在美日裔學生 二戰期間遭監禁
這並非留學生第一次成為全球衝突的受害者，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美國西岸的日本裔大學生及其家人遭監禁。當時，「全（美）國日裔美國學生搬遷委員會」成立，負責安排留學生及其家屬前往其他國家，但許多人的學業被迫中斷。美國南加州大學去年發布公開聲明，向當年受害的學生道歉。
美國大專院校與俄國學術界和企業劃清界線的舉動，與美國155所大學1988年反對南非種族隔離政策的做法類似。當年除了學術界之外，商業界也對南非推行「撤資運動」，用以抵制南非的種族隔離制度，其中美國政府以聯邦立法的形式大規模撤資，迫使南非政府開始就種族隔離問題進行談判，最終廢除這項歧視非裔的不平等制度。
●洋蔥篇╱電話號碼寫在手背 11歲獨自逃離烏克蘭
俄烏戰爭以來，聯合國估計至少200萬人逃離烏克蘭。一名11歲的烏克蘭青少年月初帶著護照和背包，獨自搭火車從烏克蘭中部城市札波羅結，一路向西逃到鄰國斯洛伐克。他入境後受到斯洛伐克官員和志工的歡迎和協助，當地警方透過他手背上的一組電話，聯繫到他在斯洛伐克的親戚，雙方已會合。
斯洛伐克警方表示，這名11歲札波羅結青少年的行李只有背包、護照和一個手提塑膠袋，他的母親把他送上開往斯洛伐克的火車，並在他手上寫下一組電話號碼，讓他獨自乘車穿越烏克蘭與斯洛伐克邊境。
斯洛伐克內政部6日在臉書貼文寫道，這名青少年以他的「微笑、勇氣和決心」，贏得了所有人的心，形容他「是今晚最大的英雄」。志工協助這名青少年，給他食物和飲水，並將他的背包裝滿下一趟旅程所需的物品。當地警方根據他手上的電話號碼和腰間的一張紙，聯絡到他住在斯洛伐克首都布拉提斯拉瓦的親戚。斯洛伐克外交部表示，青少年已與當地親戚會合，轉往布拉提斯拉瓦。
青少年的母親茱莉亞‧皮塞卡得知消息後，激動表示：「非常感謝，我的孩子獲救了。我是一名寡婦，我還有其他孩子，我想感謝斯洛伐克的海關與志工照顧我的兒子，協助他穿越邊境。」
她說：「我們隔壁城鎮就是俄軍轟炸的核電廠，我沒辦法離開我的母親，她不能自理（生活）。」俄國軍方本月初砲擊札波羅結核電廠，這座建於1980年代蘇聯時期的大型核電廠位於聶伯河沿岸，至今供應烏克蘭全國20%到25%用電，不僅對烏克蘭很重要，也是歐洲最大的核電基地。
原文出自《好讀周報》659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