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編譯張佑生
華府餐廳「打折運動」 招待被迫放假的公務員 展現城市韌性
當政府關門導致經濟停擺，華府街頭卻傳來另一種聲音：酒吧早開、咖啡店送點心、義大利餐廳半價供餐，只要出示聯邦員工證就能享受優惠。業者坦言：「我們幫他們、他們幫我們。」在這座高度政治化的城市裡，左派與右派都用一頓飯的距離縮短對立。紐約時報報導，從生意自救到社區互助，這場折扣潮成了首都韌性的真實寫照。
華盛頓特區的秋天本應是公務員最忙碌的季節，但今年，政府再度關門。75萬名聯邦員工被迫放無薪假，連帶讓本就脆弱的餐飲業再度遭受重擊。
第14街的Cork Wine Bar負責人黛安・葛羅斯（Diane Gross）苦笑說：「情況原本就很糟了，現在更糟。」但她沒有關門，反而提前兩小時營業，推出「官員救援價」：每杯紅酒5到8美元（約新台幣160至260元）、酪梨吐司7美元（約230元），還有被《華盛頓城市報》評為全城最佳的薯條，僅售6美元（約195元）。
葛羅斯說：「這是我們彼此幫忙的方式。你們支持我們，我們回饋你們。」
下午3點大門一開，兩位被放無薪假的員工立刻走進店裡，點了紅酒與薯條，一邊聊著何時才有薪水可領。到她下午4點離開去接女兒時，吧台上已坐滿8位顧客──全是聯邦員工。
同樣選擇與顧客共撐的，還有陸戰隊退役軍官麥可・哈夫特（Michael Haft）。他創立的Compass Coffee在全市擁有25家分店，決定只要聯邦員工買咖啡，就送一份免費點心。這天共有超過1000名顧客，約來店人數的12%，使用這項優惠。
哈夫特說：「我們的城市一起撐過疫情，也能撐過這次關門。」他宣布優惠將持續到政府復工為止。
在國會山莊附近經營Union Pub的麥特・魏斯（Matt Weiss）已是老手。他笑說：「這不是我第一次經歷政府關門。」早在1995年柯林頓時期，他就推出「官員啤酒價」。這次，他再度祭出7美元（約新台幣230元）「熱狗＋啤酒組合」。
魏斯說：「當年我們靠顧客活下來，現在輪到我們回報他們。」
政府關門帶來不確定 人與人間的善意卻不因此消失
高檔餐廳也紛紛加入。海軍廠區的Osteria Morini將原價33美元（約新台幣1070元）的義大利麵降至15美元（約490元）；保守派名流大本營Butterworth’s Bar推出「停薪瑪格麗塔」（furlough-rita）與「持續裸麥方案」（continuing-rye-solution）分別向「無薪假」與「臨時預算法案」致敬，售價一律10美元（約325元）。
這家以川普幕僚與右派名人出入聞名的酒吧，意外表現出對聯邦員工的同理心。共同老闆拉辛・卡桑（Raheem Kassam）說：「我們的政治觀不一定相同，但我有朋友、鄰居會被迫放假。如果我能幫上一點忙，就會盡力去做。」
據美國餐飲協會統計，華府有超過2600家餐廳、提供6.6萬個就業機會。協會總幹事湯森（Shawn Townsend）說：「政府停擺帶來的不是政治口水，而是真實的不確定：餐廳毛利本就低，如今連基本客流都難維持。」
因此，協會發起「Together We Dine」活動，籌集10萬美元（約新台幣325萬元）市府資金，分配給20家餐廳作為「小額補助金」，鼓勵華府居民繼續光顧本地店家。
在這座政治氣味最濃的城市裡，對立似乎暫時讓位給了生計。有人在酒吧裡調侃：「至少我們的紅酒比國會的氣氛甜。」
到晚上，啤酒屋Franklin Hall推出「政府停擺特餐」，免費開放自助餐，飲品全面打折。短短幾小時內食物就被掃空，經理苦笑說：「我們的廚房撐不住這股熱情。」現在只保留酒水折扣繼續實施。
華府這場「打折運動」看似小事，卻折射出一座城市的韌性。政治令政府關門，卻無法讓人與人之間的善意停擺。正如一名餐廳老闆說的那樣：「我們可能意見不同，但都要吃飯。能讓別人吃得開心，這就夠了。」
原文出自《好讀周報》849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