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和平之神──愛的花》
這年,帶給人幸福與幸運的花來到了地球,讓每個城市的人們都擁有愛,也讓世界變得和平,因此這朵花就是愛與和平的花──愛的花。
春天,它讓每個孩子都被關懷,孩子因為它而過著衣食無缺的生活,過著快樂的生活,不被家人拋棄,也不被無理的責打。它讓所有的成人與老人懂得愛惜生命的道理,就像孩子一樣,不管遇到多大的挫折,只要從頭再來,總有一天會成功;就算失敗,也能重新站起,或許只是還找不到自己的優點,但「天生我材必有用」,所以不要妄自菲薄,隨意看輕自己。這年春天,每個人都學習到要珍惜自己的生命,也被世界關懷,愛的花,就是擁有強大的力量,愛的花……。
夏天,它讓每位流浪在街頭的市民回到屬於自己的家,受到家人與親朋好友的愛戴,並振作向上成為有用的人,協助世界需要幫助的人,伸出自己愛的小手,幫助和自己一樣痛苦的人,一起共度難關。這年夏天,愛的花讓世界學會合作。
秋天,它讓身體有殘缺的人靠著自己的力量,獲得各個地方的榮耀,告訴後代「只要有一顆堅強的心,任何事都辦得到。」這年秋天,它讓身心障礙者靠著自己的力量獲得無比的喜悅,並告訴後代成功的經驗,提供學習參考的範例。
冬天,跟之前都不同。它凋謝了,但它留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只要將我給你們的道理繼續保持,世界就會不同。」
雖然愛的花不見了,但它留給後代難忘的回憶,所以世界決定靠著大家的心,改變之前沒有愛的花時的那些不公平。最後,世界的人民獲得了和平與快樂的生活。
謝謝愛的花,讓世界學到不一樣的新事物,你就是愛與和平之神──愛的花。
《釀》
故事的小紅花,從出生那年就飄著。
一歲時,是嬰兒的哭啼;三歲時,跳著兒歌、玩遊戲;五歲時,任性的討著糖吃;七歲時,小精靈帶我走過小巷、一窺那年的風情。而如今,我已亭亭,想闖入那不屬於童話的世界,卻越來越困難了。
將記憶的琴弦撥回故事開始的那年,回憶的碎冰頃刻間在掌心消融,視線從模糊轉為清晰。那天下著雨,窗外無雷響,我的晴天卻傳來一聲霹靂:「明天你就開始學琴吧!」母親輕鬆的語句,卻對彼時年幼的我來說,造就了不小的改變。我從簡單的音階開始學起,或許那時心底的某個角落,嚮往著那些跌宕起伏的樂音吧!童年在懵懂的指縫間轉瞬即逝的溜過,我成了少女,繼續吟唱著光陰的歌。但,故事卻在此刻悄然變調。
那年,我換了琴,這架琴總讓我想起閣樓旁枝葉茂密的紅花,我曾於樹下枝葉交疊形成的光影間閒坐,不發一語,只在夏蟬平仄的曲調中尋覓著自己的呼吸。我盯著我的掌心,我想,我要用它向世界證明我自己。
不過,當那些曲調彈得順手,而裝飾音、琶音,早已太熟悉,我卻開始執著於名次,在排名中患得患失。本該輕盈的夢想變得沉重起來,我無法再繼續譜出我的璀璨詩篇,我看著那架曾經開滿一樹繁花,承載著夢想的琴,也好像變得枯黃。我不再彈琴了,因為我怕,那會勾起自己也不願面對的失敗。
象徵夢想的彩蝶折了翼、不再飛翔……。
心中很重要的一部分突然被抽成空白,我像是突然被宣布放棄急救的末期病患,被丟失在光陰的角落裡,失去氧氣、沒有名姓。原來頑強的女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久久無法突破的心魔。
於是,我回到了夢開始的地方。
當我再次站在這裡,我感受到無比的力量,我滑出一串亮麗的和弦,枝葉又鮮活了起來,在某個星眸流轉間,我彷彿又看到了那個拿著色筆,在樂譜上畫著一朵朵紅花的女孩。最後一個音落下,夕陽不知在何時透入窗子,把我浸在溫和的餘暉中。有滾燙的水滑過雙頰。
陳年往事不會被落下,只是在等待它發酵的某年某日,也將迎來屬於它的無數晴天。我願憑一身青春的美好,去尋那一竿風月、一葉扁舟,朝飛暮卷,煙波畫船、雨絲風片,我只望向浩天廣地,為那紅花,畫下新的色彩。
我有幸在最好的年華遇見了它。浪漫、雋永。
《獵人與獵物》
咔吱。腳下踩著的樹枝斷裂,我小心翼翼的前進,目光緊盯那隻在空中盤旋的老鷹,牠銳利的目光沒有放在我身上,轉而向樹上的小鳥兒看去,那姿態彷彿隨時要俯衝向前打破平靜;一旁的蛇嘶嘶吐舌,在無形的較量彼此的能耐。我看得出神,卻沒有忘了舉槍朝老鷹一射。
「碰!」那如雷貫耳的槍聲撕裂了靜止的畫面,群鳥獸散,我卻愣在原地──因為,我的子彈,根本不是射到那個方向。而此時,身後傳來一陣嘆息。
「要當個好獵人,就要往對的方向開槍。」身後的父親走上前,從不遠的草叢裡捉出剛才被打中的兔子。我訝異的看著兔子,喃喃自語:「兔子?怎麼會有兔子?明明剛才只看到了老鷹。」
父親只是叫我低頭。他笑著指了被樹林遮住的那片湖泊,我仔細一看,幾隻兔子在喝水,剛才被嚇跑的老鷹盤旋空中。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耐心的觀察是對的,卻忘了從不同角度看事情。」父親將兔子交給我:「老鷹不是只有看見小鳥,牠更看見了兔子;蛇不只看見了小鳥,還看見了蛋。而你呢?眼中只有老鷹。」
我呆愣在原地,腦中浮現剛才所見畫面,頓時驚覺那視野的侷限。空中的獵物吸引我的目光,卻忘了注意周圍的環境,捨近求遠,得不償失。我開始思考打獵的哲學,父親卻催我回家。
「這種事需要時間的累積,不是能快速理解的。況且,又不是只知道視野就能成為一個好獵人,你還要多練習呢!」他開心的哼著歌,我捧著兔子陷入沉默,直到回家還在思索。
隔日一早,我匆匆出門,清晨的空氣宜人,我慎重其事的將槍握緊,走到了昨日的那棵樹旁。小鳥回到了巢,鳥媽媽忙著照顧嗷嗷待哺的小鳥,那隻老鷹和蛇都沒有出現。我看了一會兒,上前走了幾步,發現了一大片花叢。紅色小花隨風搖曳,蝴蝶悠然的採食花蜜,而在這一刻,我才真正的發現,我看的世界,遠遠不夠。
我的世界實在太小了,小得我連蝴蝶都從未發現。身為獵人,卻無法看清眼前的景物,我不禁想起自己當初的心願,是成為一位優秀的獵人,但我連這片森林都未看清。
沮喪之時,晨曦微露,一抬頭,陽光溫柔的為這片翠綠鍍上金色,我忽然覺得獵人、獵物什麼的,都不重要了。我的眼前、我的心中,只剩這片廣闊而美麗的森林。
我放下了手中的槍,撫摸地上的雜草;我放鬆緊繃的神經,接受微風的擁抱。我不在乎誰是獵人誰是獵物,眼前竟然更為開闊,而我,也感到幸福。
「當你能融入森林時,你才能成為一位好獵人。」
父親的話在腦中浮現,我閉起眼深呼吸,臉上揚起微笑。
《抉擇》
蔚藍的天空下,我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獵物不放,漆成銀白色的獵槍閃爍著光澤,我提槍、瞄準,卻不住顫抖。
我下不了手。
依稀記得上個月,我自繁忙的都市回到部落,與族人共襄盛舉一年一度的「獵祭」。各族人大顯身手,女人們釀酒,男人們不甘示弱,決議出門狩獵,長老對我的期待甚深,希望我為他獵一隻靈鳥──「杜伊」。
出獵的那日,族人們為我唱歌、跳舞,我則全副武裝,踏入森林之中。望著許久不見的景物,心中不禁感慨都市間沒有的美景,大自然是多麼美妙而令人陶醉,蟲魚鳥獸的鳴叫,是多麼陶冶人心,我緩步在林間遊蕩。
「砰!」樹冠層間成群鳥兒蜂湧而出,看來,其他族人已經完成任務了。我心中一凜:「差點兒忘了任務!」我伏低身子,尋找「杜伊」。一隻蝴蝶自眼前飄過,視線向上,忽而發覺杜伊在樹梢上,仔細一看,巢中還有嗷嗷待哺的雛鳥。
「砰!」「砰!」隨著更多的槍聲傳來,我感到焦慮而不安,我若射擊杜伊母親,未來的杜伊可能會飢渴而死,但若放生了牠,長老對我的期許呢?我總不能棄之於不顧,但還是顫顫巍巍的提槍上膛,在道德與人性間遊走。
但憑什麼?憑什麼人類可以自詡正義的抬起槍,荼毒生靈?在人與生靈之間,不是應有一座橋梁,撐起兩者之間的平衡嗎?對於任務的熱烈心情,瞬間化為無限灰心,不論我選擇了任一方向,我將面對的,皆是責備與心理壓力。我想選擇一方,並恆久的堅持,但也將使我失去。
視線回到杜伊,牠正與一條巨蛇激戰,為了家庭與後代,大自然以堅毅想扳回人類武器一城,卻是徒勞。看著杜伊與敵人的激戰,蛇大力的咬了杜伊一口,杜伊負傷,賭上性命奮力一搏,將蛇擊落,並帶著勝利傲然回巢。
在我的面前,是叉路,我一旦選擇了一方,我將無法再次回頭,另一條路的命運將與我平行。壓力排山倒海而來,並重重的壓在我身上,我兩者皆不想失去,不願失去長老對我的期許;不願破壞人與生靈之間的平衡;更是不願失去任何東西。
陽光如碎星般在廣袤天地灑落,狂驟的暴雨停止。在不斷的來回跺步中,我尋得我想尋找的方向,人性與道德間,過去的人們選擇了人性,偉大的自然則選擇了道德,我的心緒峰迴路轉,終究尋得了方向。
我做出了抉擇。
《未知全貌》
天空泛著淡藍的光,身邊圍繞還沾著露珠的嫩芽,在蝴蝶翩翩的振翅裡搖曳、撥弄,顯出其中的紅花。我生於廣袤大地,長於世間方寸,彳亍於萬物百態,也不過渺小知了,綻放在樹林之中。
拿起回憶畫筆,以蒼穹作草圖,潦草繪下堪堪破土之時,那是個花香鳥語的時季,我微弱的保持著生命狀態,隱隱聽見燕雀嗷嗷待哺,一片翠綠之間藏匿的夥伴,緩緩移動。萬物復甦,春風攜著夏時的燥熱,我攀上一棵年齡不上的樹,它很好,不論風雨或豔晴都幫我遮著,除了頭頂上偶爾有條蛇,每當牠的脖子又鼓了起來,我便知道,那雙燕雀夫妻又得哭一會了,真討厭。
我盡責的鳴叫著,忘我的沉浸我的世界,看不到蛇的脖子裡有鳥寶寶,看不清頭頂鳥巢裡還有幾滴鮮紅。
日升月落間,繁星和霧雲是一種占卜,悄悄告知著我明天,天空會不會有好天氣。而我最討厭豔麗的晴天了,那是連樹葉都扛不下的溫度,他們有氣無力的捲曲,縮成一小團,光透過細隙落在我的背上,晒得又熱又痛。直到太陽終於升到了我正上方的頭頂,不遠處泥土被腳印壓得緊實,如悶雷般的踏步聲傳來,才是最難熬的時刻。那個男人手中舉著一枝泛著冷光的金屬,軍綠色的帽子下,一對銳利的眼緊盯著比他早來兩腳的老鷹,牠展開翅膀時,落下的那片陰影若隱若現,像樹一樣大,牠跟他如同天定的敵人,在天與地之間追趕。「碰──碰──」,直到幾聲巨響,鳥獸群飛,只剩我不知所措的停下鳴叫,看著那奇異的人朝鷹的方向漸漸走遠,直到消失。
一場雨落下,似想快沖涮掉這無聲無響的天地,卻又伴著腐爛的血腥味,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看不見。
當破土的那一刻,當我攀上這棵樹的那一刻,我的天便是漫天的綠葉和一小片雲,還有那巢不再有新生命的鳥巢;我的大地就是那時不時走過一位男人的泥土,和我爬上樹木前,只有一眼印象的草地。我只是一隻蟬,我只會不眠不休的鳴叫,當我發現不知不覺中,我已困於這方空間,也無所謂了。我只是一隻蟬,這樣的世界,對蟬來說,足夠了。
《散聚》
潮濕的河水、茂盛的植被,皆是我這漫長的一生中長期與我相伴的朋友們。不過我從未離去,河水和植被卻是來了又去、枯了又生,我是那孕育著多樣生態的──河灘地。雖然生活總是隨著物種生長季而循環著,但最近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樣了。
那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植被,還記得初次遇見她時,她正悲慟地流著淚,因為她的主人拋棄她於我這人煙稀少的河灘地上。而情況好轉得很快,她繁殖力相當地旺盛,不論是在結交朋友,抑或壯大自身力量,她皆展現出了驚人的學習力。多虧了她,我才得以見到從前未曾聽聞、更遑論親眼看見的動物了。他們向我說過,他們的族人數目相當地稀少,也因而被人類稱之為「保育類動物」。
然而好景不常,人類在不久後,不曉得居著什麼心,竟將我最好的朋友驅逐了!沒了她的存在後,我感覺一切像是褪了色的舊相片,美好的過往不再復返。儘管大家總安慰著我,並告訴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指不定過幾天後她又會與我們重聚了呢!於是我日復一日地等待,直到那些保育類動物再也等不下去終而離去後,也未見她那充盈著生機的身影。
就在生活彷彿絕望到以為她從未存在過時,她又回到了我這片衷心待她的河灘地上。她告訴我,人類認為她的存在影響了原先生活於這裡的植被與水流,故將她剷除,而新主人卻又再將她與泥土一同帶來了這裡。但我卻隱約地覺得她變了,好似沾染著些令我作嘔的氣息。同時,她亦帶來了許多新奇的新朋友們。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不適感愈發地強烈,就在我快承受不住那樣不適的感受時──她和泥土又被人類帶走了。作嘔的感受隨即散去,我不禁感嘆著,我們之間真是散、聚不斷呀。我在她曾駐足之處發現了令人又驚又喜的,她的種子!於是我將她們細心照料,終長成了如同她那般強壯的樣子。
有她的存在後,保育類動物又紛沓而至,儘管這一次我有注意到水質正悄然地變化著,但我仍私心地希望她留下,畢竟這樣難能可貴的多樣生態替我這曾如槁木死灰的河灘地帶來了無限生機。
水質或許也不是全然地因她的復出而變得不健康,我認為有著她的存在得以使土質相對從前更加地緊密。但或多或少她的存在真的因改變了水流而阻卻了原先灘上某些植物的生長,但自然生態的競爭不就是這般殘酷的嗎?若不茁壯自身能力,終會被更加強大的生物奪去棲地的。
保育類動物亦紛紛向我報喜,自從人類不再驅趕她後,他們族人的數量在我這片灘地上增加了許多,儘管許多舊有植被的蹤跡已不復見,但生態的新樣貌卻同樣地令人歡喜。
有天,人類帶著許多未曾見過的器械踏上了這裡,我害怕他們又欲剷除美麗的景象,我想阻止他們卻又無能為力。頹喪地垂著頭,在他們離去後,我才發現沒有任何事物離去,只是多了條自河水延伸至灘上的灰色管子。那條管子總是會抽出些許的河水,起初我不明白這麼做的用意何在,直到因她的存在導致水流受阻而逝去的植被們又萌出新芽向我咧開嘴笑著打招呼時,我才意識到,原來人類是希望能使得全員重聚啊!
於是我們散了又聚,散聚使我們凝起強大的力量,為美麗的自然生態帶來了不斷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