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編譯田思怡
美國中央情報局（CIA）前偽裝大師喬娜·曼德斯（Jonna Mendez）3月出版回憶錄《真實臉孔》（In True Face，暫譯），她在書中除去偽裝，細述CIA不為人知的故事。喬娜從打字員幹起，在學會偷拍技術後一路升到CIA偽裝部門主管，她的丈夫是電影《亞果出任務》（Argo）主角本尊。喬娜的一生充滿驚奇與冒險，她出過什麼不可能的任務？
●能直接報告總統 感覺能拯救世界
在CIA工作27年的喬娜說，「在CIA，如果你有一個很棒的想法，可以向總統報告。感覺享有特權，因為我們知道總有機會拯救世界」。她希望她的回憶錄能鼓勵年輕人加入CIA。
曾任《紐約時報》記者的普立茲獎得主韋納（Tim Weiner）在《華盛頓郵報》的《真實臉孔》書評中寫道，喬娜60年前加入CIA，之後的歲月過著「故意混淆身分和欺瞞的生活」。她說，「連我最好的朋友和家人都不知道我做什麼、為誰工作，沒有人真正知道我是誰」。《真實臉孔》這本書讓她不再過著假面生活。
●當秘書厭倦打字 學偷拍發現潛力
現年79歲的喬娜本名喬娜·希斯坦德（Jonna Hiestand），第一任丈夫在求婚後透露他是CIA特務，當時才21歲的喬娜成了他的「契約妻子」（contract wife）。身為CIA特務的配偶，喬娜在德國法蘭克福的CIA後勤基地擔任秘書。在負責提供間諜裝備的技術服務辦公室（Office of Technical Service）任秘書時期，厭倦打字工作的喬娜說服上司讓她學偷拍技術，未料竟成了偷拍好手，很快就受命訓練一名CIA吸收的外國特務偷拍。
喬娜發覺自己有當間諜的潛力，後來在CIA秘密影像部門工作，處理隱形墨水，以及將文件縮小幾百倍的微點技術。面對有厭女傾向的CIA長官，她學會展現實力，而不是卑躬屈膝，因而成為偽裝大師東尼·曼德斯（Tony Mendez）最有才華的得力助手。在1970年代，東尼擔任CIA圖像與身分變造小組主管。
●展現實力獲重用 精通先進偽裝術
喬娜精通先進的竊聽器、微型相機、秘密通訊系統、假護照和讓人察覺不出的偽裝術。她向一名好萊塢化妝師學面具製作技術，這名化妝師曾因《人猿星球》（Planet of the Apes）獲奧斯卡獎。喬娜還接受被敵人拘留的訓練，關在小牢房裡，不准吃飯睡覺。
喬娜被派到全球各地出任務，特別是南亞。在1980年代，CIA運送武器給阿富汗游擊隊，用來對抗入侵的蘇聯軍隊。喬娜在巴基斯坦謀畫將一名叛逃的蘇聯人送到安全地點。她在書中提到一段趣事，她在加爾各答機場被擁擠的人潮推擠，一名穿白紗麗的嬌小女子大喊「別再推了」，後來發現是德蕾莎修女（Mother Teresa）。
●特務怎掩人耳目 全靠她打點
在冷戰時期，喬娜加入偽裝部門聯絡工作之後，進入她個人和職業生涯的高潮。在蘇聯、中國、東德和古巴等不友善地區執行任務的CIA特務受到一天24小時監視，他們如何掩人耳目，得靠喬娜和東尼的偽裝部門打點。
●設計的偽裝裝置 龐德也讚嘆
喬娜接受《時人》（People）雜誌訪問時說，她和東尼協助設計一些掩人耳目的流程和裝置，連詹姆士龐德也要讚嘆。她說，「我們是Q先生」。Q先生指的是007電影中為龐德打造各種神奇裝置的科學家和藝術家。
她說，「我們做出各種東西，可快速更換的汽車牌照、可以當羅盤的外套鈕扣、外套的絲襯裡上有地圖。我們把竊聽器藏在書裡，把相機放在香菸盒、假孕肚裡，放在每個地方」。
●看準敵人疏忽 突破監視眼線
喬娜在書中提到她在莫斯科如何用偽裝術騙過蘇聯國家安全委員會（KGB）。她寫道，「我們知道我們的官員被跟蹤，他們總是預先知道我們官員的去處。我們想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使用『間諜塵』（spy dust），一種名為硝基苯基戊二醛的化合物，俄語稱為「metka」，亦即為『標記』。這種化合物與魯米諾（luminol，一種發光試劑）混合成粉末，撒在汽車把手、門把和任何我們官員可能接觸的表面上。如此一來，KGB就可以跟蹤到我們官員隨後接觸的任何東西或任何人」。
她寫道，「如果KGB忽視女性是間諜的可能性，他們就不會費心在她觸摸的表面上撒塵」。因此，她讓一名美國女性官員喬裝成美國大使館清潔人員，下午與一批清潔人員一起離開大使館。這名女性官員得以在不受監視的情況下離開使館，幾小時後，再以美國官員的身分回到使館。
●協助投誠者離俄 易容術建功
在代號TAWNY任務中，喬娜利用偽裝術讓一名CIA官員和一名蘇聯將軍會面。她並協助向美國投誠的蘇聯KGB高官尤爾欽科（Vitaly Yurchenko）安全逃離蘇聯，那次計畫需要縝密的籌畫和易容術。尤爾欽科後來又叛逃美國，返回蘇聯。
東尼1990年退休後，由喬娜接掌CIA偽裝部門。為了測試新易容面具技術，喬娜扮成自己的年輕助理，與CIA局長一起去白宮見老布希總統。曾任CIA局長的老布希果然沒有識破，喬娜當場揭開面具後，老布希嘖嘖稱奇。
喬娜和東尼這對最佳拍檔在相識19年後於1990年結婚，不久後，47歲的喬娜懷了第一個孩子，也退休了。
●接受專訪出書 故事拍成電影
6年後，東尼和喬娜接受《紐約時報》記者韋納專訪，那篇報導披露東尼曾協助籌畫代號「亞果」的秘密逃脫計畫，在1980年利用假身分和巧妙的偽裝術，協助6名美國人逃離伊朗首都德黑蘭。
在那次專訪後，東尼和喬娜開始寫他們的故事，喬治克隆尼的製片公司和布萊德比特的公司都搶著拍成電影，結果被班艾佛列克搶走，由他自導自演《亞果出任務》，2013年獲得奧斯卡最佳演片。
喬娜與東尼合寫了幾本暢銷書，包括《間諜塵》、《亞果》和《莫斯科規則》（The Moscow Rules）。東尼於2019年死於巴金森氏症併發症，喬娜說，「失去他極為痛苦，他是另外一半個我，我還沒有走出傷痛」。
原文出自《好讀周報》772期
